2012年9月,大概在不管多少年之後,我永遠都會記得這個年度的這個月份是個如何的多事之秋
一個月內深刻體會到了生離與死別
如果各用一個字形容這種感受,應該就是:生離,苦;死別,慟
但沒有任何一種哀痛能與死別相比
小華與妹問我何時要開始繼續寫網誌
想了想,的確積累了許多心得沒有分享,諸如婚事、蜜月
還想表達最近這一個月,對於外婆仙逝的思念
我應該要用何種心情,面對短短2個月內面臨的各種情緒?
婚事才剛熱熱鬧鬧辦完,然後和小華開心的遠度捷克蜜月(還有布拉格的照片還沒分享呢)
回來上班不過一星期,送走疼愛我、人又NICE的舊官,接不到兩天的新官,還來不得唉唉叫
又得要請喪假...
外婆離開一個月了
某天傍晚
在桃園中壢的郊區聞到了一股肥皂香混合著飯菜香的味道
我想起了阿嬤,不由得一陣鼻酸
記得小時候,阿嬤去田裡工作回來會先煮好飯菜,然後洗完澡再吆喝大家上桌吃晚餐
餐廳瀰漫著的就是耐斯洗髮粉與飯菜的味道
在嗅覺記憶裡,這代表了鄉下外婆家。
請喪假一週,每天起床就想趕快回外婆家
折蓮花、元寶和燒腳尾錢
外婆靜靜的躺在冰櫃裡,也許沒有了靈魂
但在身體旁邊,還是讓人覺得,外婆阿,好像還在,不曾離開
雖然我只是外孫
但在某天打D3的時候,我找到了為什麼這麼愛外婆的原因
「我想,人總是把童年度過最棒回憶的地方當成故鄉」
我們小時候住的地方離媽媽的娘家近
所以媽媽常常帶著我們三姊弟回娘家和表弟妹玩耍
鄉下什麼都新鮮有趣
夏天,我們會拖著檳榔葉,把檳榔葉當小舟,在湍急的小河溝玩滑水;
外婆種菜的時候,我們會拿保特瓶裝水,往「大猴」(台)的洞裡倒水(俗稱灌大猴)
這種蟲的台語念起來與猴一樣,都市小孩第一次聽到還真的會以為,這麼小的洞真的住著猴子!
我沒有一次成功,但赤腳在田間追趕跑跳碰,全身汗如雨下,無憂無慮真快樂
有一次媽媽還在水裡看見水蛇!幾個小孩還籌畫著抓蛇嚇媽媽(因為媽媽最怕蛇)
夕陽西下,一群人回到外婆家繼續嬉鬧,等著外婆煮好一桌菜
芋頭排骨湯、滷豬肉、蘿蔔貢丸湯、煎白鯧以及自家出產的各式青菜
搭配林投姐六點檔,偶有迷途小蝙蝠飛進家裡湊熱鬧也不奇怪
還有還有夏天一定要喝上一碗冰涼的蕃薯蔴意湯...這些即使是我的母親也無法再複製的美味
喪假期間,試圖將回憶翻箱倒櫃一番
即使只有一點點,一點點也好關於小時候有外婆的印象
好險,回憶還很鮮明
記得剛試穿完白紗有去醫院看外婆
和妹妹買了一碗豆花,讓阿嬤邊吃豆花
邊看我穿白紗的搞笑照片,她邊笑邊說:「五,五水」
但是她情緒不是很穩定,媽媽告訴她要乖乖復健才可以回家時,阿嬤哭得跟一個孩子一樣。
那陣子,最常自問的就是「阿嬤,現在在哪裡」
活著的時候,不需要知道她人確切身在何方
自然有一種她在的安心感
人走了,一種不確定懸浮在空中連帶著人也惶恐了起來
「阿嬤咧?」
常常俯身在冰櫃上看著阿嬤的睡臉想她到底在哪裡
當然也曾經怨對,阿嬤怎麼就不等我回去?那週就是要回去看她的日字阿
就這麼調皮的走了,有夠沒意思
也許這就是阿嬤,頑皮老人
全世界只有祂會叫我「貓仔」(台語)
因為我出生那天在醫院哭了一整晚,細小尖銳的哭聲,據說跟隻小貓一樣
然後妹妹被阿嬤取名為「老歐阿」(老芋頭台語)
因為妹妹小時候是個小光頭,髮線極高
大概是寫網誌時回憶起了小時候的點點滴滴
是夜,我夢見阿嬤
一個個家族成員一如往常魚貫走入外婆家
外婆早已在餐桌上擺好一大桌菜
舅舅們圍坐在餐桌旁開心地和阿嬤談天
阿嬤穿著一件深色碎花上衣,留回了標準QQ捲毛頭
當我經過阿嬤身旁時,眼角餘光卻瞥見阿嬤邊捧著飯碗,開始泫然欲泣的樣子
但我很快的轉過頭不願讓祂看見,我因再度重逢早已熱淚盈框的模樣
阿嬤
哩進罵後某?
給你的傭人有好好幫你做事嗎?
司機「安全」有沒有載妳四處雲遊?
挖金想哩
然後瞭解,很多事情即時去做是為了讓日後的悲傷不這麼巨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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